第7章 夜幕下的交易
就在明炜为此纠结着时，眸光蓦然一下定住了，但见摩托车放慢车速缓缓停下路边，车后座上的男青年从车上下来返身朝灯具店方向走去。明炜迅速切换监控画面，只见男青年一双眼睛盯着正在“扫地”的老周慢慢向他靠拢，两人间的距离约在二十米之间，当老周警惕地朝四面张望之际目光即将扫向该名男子时，男子迅疾从他身上收回目光，转身面向门面房这端装作一副寻找某个人或门牌号般的模样，动作敏捷而老练。
不知是老周并没注意到他抑或被他骗过了，犯下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，依旧继续装作扫地接近了“山猫”扔在地上的烟头，当他手上的扫帚将烟头扫进撮箕时，男青年头盔里的目光再次投注在他身上，直至将他把撮箕里的“垃圾”倒进路边的垃圾箱，然后返身回到灯具店的一系列举动完完整整收入眼底，方才重新返回到仍旧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上，扬长而去。
明炜反复观看了三遍东西两边的监控画面，老周从撮箕里取出烟头的动作极其快速且隐蔽，完全看不出来，从灯具店的角度是否能看清，已经无从得知了，也不重要了，老周和尹俪包括“山猫”本人同时犯下了一个错误：均未发现跟踪的摩托车，究其根本，或许受限于彼时的环境：老周过度专注于烟头；尹俪的注意力放在了老周身上；而“山猫”则过于自信，或者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处于暴露边缘的险境。
那么问题来了，他怎会暴露了的呢？
曲磊敲了下门进来了，见明炜一副苦思冥想状，走过来看了眼电脑上的画面，见明炜的目光转向自己，遂向他解释自己为何去了这么久。
“谷处和林队、柯队都还没走，都在指挥中心待着，刑侦处的于处长也在，一见到我就一通这问那问，我大概说了说，林队要来找你把整件事的脉络讲清楚，他不能不明不白替你蹚雷，被谷处拦下让他们都回去了……”
“我还没回去呢。”门口走进谷正朝，走到明炜身边看了眼电脑画面。“瞧出什么了？”
明炜遂将监控画面依照自己思路的顺序放了一遍，都是业内人，也都明白问题出在了哪，一小段时间的沉默后，谷正朝问出了刚才明炜心中纠结的问题：“他怎就会面临暴露了的呢？不应该啊！”
明炜摇了摇头说：“我也正想着呢，而老周和尹俪犯下的错则加速了这个进程。他俩是从下面分局借调来的，我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……”
谷正朝讥讽并指出说：“难得你有认错的一天啊，虽然是间接的，但会被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人无限放大，而你却还不能分辩，还得受着，明白吗？”
听出他弦外之音的明炜质问道：“您什么意思？”
拍了下他肩膀的谷正朝说：“就是字面意思，暂不考究了。我现在担心的，一是‘山猫’和老周的安危，没法向上面交代，二则在这段时间里，对方会否玩了个声东击西的把戏，完成了该笔交易。”
几乎同时间，曲磊和明炜眸光一闪。曲磊是第一次听说“山猫”这个人，而明炜则意识到谷正朝所言或许成立并或者已经付诸实施。
看了眼手表的谷正朝对他说：“两点多了，回家歇着去吧，明天不用来了，在家给我好好写一份报告后天一早交给我，我得往上交。小曲，你负责送他回家。走吧。”
曲磊“遵旨”关了电脑，拽着不情不愿的明炜往外走，可明炜却还在想着谷正朝刚才的那句话：对方会否玩了个声东击西的把戏，完成了该笔交易。
可惜，自己只能揣测却无法获知。
明炜自然不知道，就在他从江北片区城中村返回的路上，这场交易正在进行中。
月夜下，在某工地朦朦胧胧的场地**，立着十余个鬼魅般的身影在翘首以待，工地出口处亦有几个男子的黑影在那溜达张望。随着隐隐的一阵汽车马达声和朝这边闪烁而来的车灯，其中一个大飞头男子兴奋地嚷了声“应该是他们了，”接着扭头跑向场地**那一伙人中对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喊道：“翔哥，来了。”
翔哥、瑞昂集团安保部部长雷翔喝斥道：“喊什么喊，怕人听不见啊。”
飞头男亦是雷翔下面的一名主管冯尧嬉笑着说：“这儿除了我们就是几只**的野猫，怕个啥。”
雷翔作势踢他一脚朝出口处迎去，人还没到，两辆小轿车迎面驶来，闪了三下车灯，冯尧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同样闪了三下，两辆小轿车直接开了进来停在一侧，车上的人陆续下来了，为首者是名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。
雷翔迎上前与他握了握手：“江舸老弟，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。”
被称作江舸的男子略抱怨道：“又是改时间又是改地点，怎么回事啊？”
雷翔说：“出了点小岔子，已经平了，否则你我也不会相见。”
点点头的江舸挺干脆道：“那就好。办事吧。”
雷翔遂对飞头男说：“冯尧，上货。”
冯尧走到江舸身前，从手包里取出一个装有半袋白色结晶体的小塑料袋交到他手里，接过手中的江舸喊一声“玉儿，”身后一个面相极为标致的小青年走上前来接过塑料袋打开，用他右手长长的小拇指指尖从里面挑出一粒结晶体放在嘴里吮了吮，随之点了下头。
江舸朝雷翔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：“这个数没变吧？”
雷翔简洁地回复道“自然。车就在那边。”
江舸随着他手指的方位看去，停着一辆小皮卡，遂对身边一名四十余岁的男子道：“马哥，转账。”
马哥从随身一个类似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开始操作，在场所有人都盯着他的一双手，随着他最后一个敲击Enter键动作的完成，江舸和雷翔的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。
“下趟货什么时间？”江舸问。
“你可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啊，十天半月吧，等我电话。”
“OK!”江舸挥手打了个响指。
